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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让萧翔彻查紫罗兰的来历,萧翔只查到一点眉目。

这紫罗兰的背景非常强大,强大到他在着手查探的时候,一直有所阻滞,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在阻挠着一切的进行。

看着只回涛悦城一天就回到淮城的萧煜,萧翔本想将查到的消息跟他商量一番,在看到他一脸挫败的模样,硬是将话吞了回去。

在了解事情的经过之后,萧翔也陷入了沉思。

他当然也不相信麦雅婷会处心积虑让这样的事情发生,清誉对一个女子来说是极其重要,她不可能拿自身的清誉来做赌注。

况且,她根本没办法预算到萧煜什么时候回府。

据他说,蓉儿要他对麦雅婷负责,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毕竟她是亲眼目睹自己的丈夫看见了人家清白姑娘的身体。

可是萧煜对白倩蓉如此的死心塌地,自己心爱的妻子竟然让他对别的女人负责,任哪一个爱妻心切的男人都没办法接受的。

萧翔未曾娶妻,也未曾经历情情爱爱中的纠葛,他根本不清楚如何处理才算恰当,只能在萧煜身边安抚来作为支持。

另一边的四皇子府,原本说要在府里待几天的萧煜,竟是在回来的第二日连招呼也不打就骑着马离开四皇子府前往淮城。

华聚心中更加的难受,对于萧煜的不理解很是不能释怀。

而麦雅婷就越加的扮演着做错事的小白兔,每次见面都卑躬屈膝的,将自己贬得一文不值,所以就算萧煜看了自己的身子,自己也觉得配不上他。

她这般的贬低自己更让华聚心存愧疚,也觉得萧煜必须对麦雅婷负责。

麦雅婷也是个良善的人,让她嫁入四皇子府或许能够为府里增添人气,加上她活泼的个性,假以时日会让萧煜接纳她的。

可是华聚心里实在也是不舒坦,有哪个女人愿意亲自让自己的丈夫去接纳另一个女人呢?

早知道就不要当什么好人让麦雅婷暂住府里,现在就什么事都不会发生了,哎...

出门去监工的麦雅婷,今天约了醉心在彤乐轩里见面。每一次见面,醉心都会假扮修葺工人混进去,将获得的消息和下一步骤传递给她。

一如往常的,麦雅婷走进彤乐轩,做了简单的指挥之后就走到了一名工人身边,假装指挥着工作。

作工人装扮的醉心谦恭的点头应是,态度唯唯诺诺。暗地里却将袖中的纸条递给了麦雅婷。

做完了一切之后,她就点头哈腰的不断应是,然后继续手边工作。

麦雅婷将纸条收进怀里,然后继续着一天的监工。

忙了一天,麦雅婷拖着疲累的身体回到四皇子府玲珑阁,因为冬季末,夜间的时候还是挺冷的,于是她决定随意洗漱之后就直接上床睡了。

从怀里拿出醉心给她的纸条,麦雅婷打开来看,里头躺着写着第三步:制造意外。

制造意外?

麦雅婷盯着这四个字半响都不明白它的意思,是要制造什么样的意外?

她自己出意外还是白倩蓉出意外? 

当然是白倩蓉出意外了,麦雅婷理所当然的做了结论,只要白倩蓉出了意外,严重的话没了命,那么她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取代白倩蓉四皇子侧妃的身份。

萧煜:你想多了,蓉儿不在了也轮不到你。

要是白倩蓉出事并不严重,那唯一在她身边的自己,要彤乐轩和四皇子府两边跑,对白倩蓉无微不至,那么萧煜在感念她照顾白倩蓉的时候,发现了她的好,一定会接纳她的。

这个意外一定得是双赢局面,否则她就会功败垂成了。

麦雅婷了然的对着自己点点头,突然觉得自己真的是绝顶聪明,四个字就能够理解出这么多的东西。

好,先睡一觉,再慢慢想该制造什么意外。

芙蓉苑里,华聚辗转反侧,一直对萧煜看见麦雅婷光裸的身子耿耿于怀。

她想不明白这件事为什么会发生。

麦雅婷不可能如此有心计的来到四皇子府勾引萧煜,因为她来的时候,萧煜已经出差了。

连她这个四皇子侧妃都不知道萧煜会突然回来,麦雅婷这个暂时的住户,一定更加不知道。

唉...华聚不自觉的在心里叹息,就听见床幔外有一道银白色的光影。

“是幽婆婆吗?”华聚并未揭开床幔,而是先试探性的问道。

床幔外的光影应了一声嗯,华聚才掀开床幔看向光影。

“你的灵魂出窍练得如何了?”幽婆婆轻飘飘的飞到了床沿坐下。

“好像还差一点火候。”华聚尴尬的笑道。“对了,婆婆,您每一次过来都这么亮,不会被发现吗?”

幽婆婆点点头道“我灵魂出窍之前都会事先设定好时间,这一段时间对一般人来说是空白的。”

华聚一点就通,急忙好奇的问“那这个时间设定我能不能学?”

幽婆婆淡淡的睨了她一眼道“还是先搞定你的灵魂出窍比较好。”

华聚闻言干笑几声没接话。

“顺便跟你说个事儿。”幽婆婆抬起厚重的眼皮认真的看着她道“你最近身边有小人,切记,除了一直在身边的,其余的人都不要太过相信了。”

华聚听着有些不明就里,但幽婆婆是她敬重的长辈,不管有没有听懂,她都点点头应是。

“婆婆我知道你听了没有很懂。”幽婆婆很不客气的就戳穿她,就听见她再次干笑几声。

“重点,尤其是从来不曾跟你很亲密的,突然跟你很友好,知道无事献殷勤后面怎么接吗?”幽婆婆挑眉问道。

华聚很自然的就说“非奸...即盗。”这让她想起了麦雅婷。

幽婆婆不会无端端的特地灵魂出窍来问她的灵魂出窍练得如何,想必就是因为麦雅婷的突然造访,还暂住四皇子府让幽婆婆推算出有内幕吧。

“懂了就行,婆婆我将话带到,你好自为之。”语毕抬起手在她头顶上轻拍一记说道“你嫁了一个极好的夫婿,好好的珍惜,只做该做的事,其余的就让他亲自处理,你别插手了。”

华聚对于这后面的部分没有完全听懂,但是她会好好消化这句话的。“我知道了,会好好想想的。”

“你并没有完全了解婆婆说的,但是婆婆不可多说,你自己斟酌,婆婆我先走了。”幽婆婆再次拍了她头顶一记,才飞身离开了芙蓉苑。

失去了光影的光芒,芙蓉苑寝室里又恢复了昏暗,华聚放下了床幔,开始重新回想幽婆婆最后说的话。

“你嫁了一个极好的夫婿,好好的珍惜,只做该做的事,你别插手了。”

这一句话到底要带出什么意思呢?

.....................

淮城的运水道修建案正如火如荼的进行着,威远将军孙文塘从南陵与西域边境让人八百里加急送来急件。

皇帝看着急件中的消息立即勃然大怒。

啪!

他大力的将急件拍在书案上,令同是参谋的单卫国、隋立昂、谢蜀云,以及几名机要大臣的心颤了一颤。

谢蜀云是兵部尚书,这八百里加急的一定是非常重大的消息,于是出列上前一步开口问道“皇上请息怒,不知这急件里写的是什么?”否则以皇帝一贯的冷静,不会如此突然发怒。

“你自己看看。”皇帝抓起书案上的急件往下首一丢,急件被扔在谢蜀云脚边。

谢蜀云也不计较皇帝这般的将急件扔下来,弯身将之从地上拿起来看,立即瞳孔微缩。

这西域什么时候能够如此自由的在南陵边境进出自如?!还强抢?!

什么都抢,粮食、女人、钱财...

“皇上,这...”谢蜀云看着急件,想要问及孙文塘,却又不敢太直接,毕竟孙沐阳是皇帝的恩师,孙文塘是恩师的儿子。

单卫国就不大理会什么身份地位分量的悬殊,看着谢蜀云一脸为难,上前从他手中夺过急件一看。“皇上,威远将军在南陵与西域边境镇守近七年,向来相安无事,现下却发生这般严重的状况,是不是该让谁前去瞧瞧,了解一番?”

皇帝还是挺欣赏单卫国的大方直接,对谢蜀云过于瞻前顾后的品行持有保留想法。

“说说你的看法。”皇帝收起了怒容,恢复了一贯的冷静对着单卫国说道。

单卫国恭敬的点点头,将急件交于前来的徐公公后,才缓缓说道“回皇上,臣觉得,威远将军镇守边境时日已久,会不会是因为西域发起新的进犯方法导致威远将军措手不及,才促使的这般严重的局面?”

皇帝听了觉得有些道理,他将目光移向已经回归原位的谢蜀云,沉声道“谢爱卿,你怎么看?”

被点名的谢蜀云身体立即打直,面上无比谦恭的说“回皇上,臣不只是附议单大人,也觉得这威远将军可能待在同一个地方太久,这个用兵的伎俩或许已经无法针对西域的要害,是不是...换一换镇守的人?”最后一句说得极为小声,但是乾坤殿里就那几人,静得很,大家都听得一清二楚。

隋立昂闻言轻哼一声问道“谢大人,换人不是不可以,可是如今朝中可用之人极少,你这是要皇上换谁去呢?”

皇帝虽不喜隋立昂擅自插嘴,但是他说到重点了,如今朝中真的是没人能够替代孙文塘和傅磊霍。

就连用兵奇神的萧煜,现在也被派到淮城给运水道修建监工了,皇次子虽也是善于用兵,但是比起两位将军,他还是有欠火候。

“那隋爱卿觉得该怎么做?”皇帝露出了锐利的眸光看向隋立昂,却见他肩头抖了一下,低下头支吾半响都挤不出一个字。

“皇上,臣以为当务之急先派人到边境了解情况,再决定要不要换人,为好。”单卫国见隋立昂被皇帝问倒了,于是给他铺了台阶,心里也希望他不要再那么嘴贱。

谢蜀云附和着说“皇上,臣...赞同单大人的提议。”

“你们呢?”皇上锐利的眸光扫向其他大臣。

其余的大臣互换眼神后都躬身说道“臣等附议。”

皇帝再将眼神转向一直与单卫国作对的隋立昂。他立即躬身说道“臣...臣也附议。”然后在心里不断暗骂,丫的单卫国好样儿的!他会记住的!

“那好。”皇帝脸色和缓了些,语气恢复了一贯的沉着道“朕决定,让马谦亦前去看看,再汇报是否需要换人,有没有异议?”

下首的马大人听得是冷汗直流,怎的会是让阿亦去呢?他不是朝中的人,他只是四殿下的幕僚啊!

“马爱卿,有话不妨直说。”看着一脸为难的马大人,皇帝轻启唇辫。

“这...”马大人一时也不知是不是要直说。

“朕会赦免你的罪,说吧。”皇帝一脸平静无波的说道。

马大人听了稍微想了想才说“臣...感谢皇上将犬子阿亦设入了边境观察人选,但是...阿亦他无心政治,只在闲暇时候帮四殿下处理一些琐事,所以这去边境了解情况的人选...皇上是不是想一想其他人?”说着眼神偷偷的瞄了皇帝一眼。

他已经说得很隐晦了,不知道皇上是不是听得懂。

“马大人,你这是不识抬举了,皇上如此看得起马谦亦,你没感恩戴德,反而拒绝皇上,这是违抗皇命你知不知道?”隋立昂又逮到机会挖苦别人,于是趁机说了几句。

皇帝轻咳一声表示隋立昂又擅自插嘴让他极为不悦,让隋立昂再次的懊恼自己的没眼力劲儿。

他这是老糊涂了,怎的最近老是在皇上面前表现得如此的差劲?自打大女儿被贬为隋常在之后,他把希望寄托在另外一个女儿盈贵人身上。

怎知,盈贵人到如今依旧是盈贵人,被皇上宠幸了这么些时日都未曾再晋级,这让他烦恼的头发都花白了!

盈贵人斜眼:你老头子的头发?本就花白了,别什么都往别人身上赖!

单卫国再次的给隋立昂解围,上前开口道“皇上,臣以为,朝中还有几名有能力的年轻人,比如兵部尚书谢大人的儿子谢孟桓、陆大人的儿子陆非迅,还有定国将军傅磊霍的弟弟傅磊峰,镇国将军洪启天的儿子洪信屏,再者,犬子单祖晖也愿意为皇上效劳。”语毕就躬身拱手恭敬的静待皇帝的反应。

皇帝听着也觉得在理,不一定要勉强一个心不在朝廷的人为朝廷效力,单卫国也提了几个年轻人,这些年轻人的确也是人中龙凤,若加以历练,将来可以辅佐新君。

赞同的点了点头,皇帝龙颜大悦,朗声说道“单爱卿,那么朕就让你的儿子祖晖给朕跑一趟,可好?”

潋贵妃是单祖晖的姑母,那么皇帝严格来说就是他的姑父。

单卫国受宠若惊的跪地谢恩道“臣多谢皇上给予犬子机会,定让祖晖不负皇上厚望。”

皇帝满意的点点头,大手一挥就让所有人退下了。

隋立昂满心的不平衡。

他没有儿子,府里一大堆的女儿让他烦心。几年前让大女儿选秀入了宫之后他就疯魔了,觉得想要巩固他在朝中的势力,唯一的方法就是让女儿绑住皇上。

在大女儿得宠的时候,他又让也是嫡女的三女儿入宫,本想说姐妹俩在宫里互相照应,一同伺候皇上,一同得宠,那么他这个礼部尚书的地位也会稳固些。

谁知道大女儿因为潋妃取代了她想要得到的贵妃之位,之后她就开始做许多出格的事,才导致了被贬的命运。

而三女儿从小与他不亲近,被送入宫也对他极度不谅解,拼命的让自己默默无闻,不让皇上宠幸。

好吧,后来终于想通了也被皇上注意到了,却还是保持在贵人的位份上。她这是到瓶颈了吗?

这是不是表示他又得送一个女儿进来?

皇帝斜眼:..........

....................

单祖晖被派去南陵和西域边境当视察官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涛悦城。就连后宫也听到了风声,都纷纷恭喜潋贵妃,毕竟单祖晖是她的侄儿,被皇上赏识重用绝对会让单家的官运越加的平步青云。

潋贵妃听着宫妃的奉承心里很不舒坦,在玉坤宫的晨昏定省结束后就回了悠扬殿。

心情郁闷无趣的她立即想到了儿媳妇白倩蓉,于是让妍妍去请她入宫陪伴。

当华聚抵达悠扬殿的时候,里头压抑的气氛让她蹙眉,快步的进到内殿就看见了一手捏着鼻梁一手撑着腮帮子的潋贵妃。

“母妃。”华聚加快了脚步走近她,蹙着眉头关切的问道“您怎么了?头疼了?”她转头眼神询问妍妍。

妍妍与甜甜对视一眼为难的摇摇头,努了努嘴看着潋贵妃,表示一切还是由主子自己说比较恰当。

华聚了然于心,对着她们点点头后让两人先退下,她则是走到了潋贵妃身后,伸手开始给她按摩太阳穴。

潋贵妃立即往后靠在椅背上方便白倩蓉给她按摩。

“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华聚一边揉一边轻声问道。

潋贵妃闭着双眼点点头,一会儿之后她睁开双眼,忽然觉得堆积在鼻梁处的不适感已经退了不少。

她展开笑容伸手握着还在按压她太阳穴的手,轻轻一扯将她拉着绕过椅子来到她面前。

“蓉儿辛苦了,先坐一坐。”潋贵妃慈爱的对着她柔声说。

华聚乖顺的点点头,在床沿旁的凳子上落座。“发生什么事了么?” 如果只是后宫的事,绝对不可能让在宫里二十几年的潋贵妃如此烦恼。

潋贵妃轻叹一声才开口“你有没有听说你表弟单祖晖被派遣到南陵与西域边境当视察官的事?”

单祖晖是萧煜的表弟,白倩蓉是萧煜的媳妇儿,自然的单祖晖也是她表弟,虽然她年纪比单祖晖小。

华聚点了点头表示她已经知道这事,加上民间传得沸沸扬扬的,她基本很难不知道。

“这就是了。”潋贵妃眉头再一次的皱了起来。

“表弟能够得到父皇的赏识,不是好事吗?”华聚一脸不解的问道。

潋贵妃闻言无奈的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才说“对单家来说,祖晖被派遣到边境的确是好事,却也是坏事。”

听到这里华聚终于明白了潋贵妃的担忧。她记得曾经萧煜说过,希望潋贵妃永远都只是贵妃,这是最后保护及保障单家的极限。

若是因为单祖晖的功名致使单家再次的名声大噪起来,不只是对单家再次的树立仇敌,也会让潋贵妃越发的难做人。

皇上向来都想要平衡朝政与后宫,单家若是太过鹤立鸡群,对单家对朝廷都是压力。

“蓉儿你说说,我该怎么办?”潋贵妃有些烦躁的问道。

华聚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轻声安抚道“母妃,先别着急,让蓉儿想一想。”

单祖晖自去年获得榜眼后就默默无闻,突然能够被皇上指派去到西域边境,有很大的可能性是由单卫国开的口。

单卫国替自家儿子谋出路纯属正常,却被有心人如此大肆宣扬,将单卫国对单祖晖的严父想要调教历练儿子之心,硬是曲解成给潋贵妃背后增加势力。

如今朝中与单卫国对立的无非就是礼部尚书隋立昂。单卫国成为吏部尚书超过十五年,是两朝元老,与隋立昂这个礼部尚书相差甚远。

隋立昂在景旭二年才从礼部士郎晋级为尚书,景旭十年才将隋秀湘送入宫选秀,继而地位稳固了许多。

怕是因为如今隋秀湘被皇帝软禁在芳雅阁快一年,隋立昂已经想不到方法了,于是破罐子破摔,将单祖晖给朝廷效劳的事宣扬开来。

“母妃,或者...您可以做一件事。”华聚想到这里,心中冒出一条计策。“只是不知您愿不愿意。”

潋贵妃见白倩蓉脸上露出慎重的神色,心中也有一些凝重。“说来听听。”

“先前的文妃,现在的隋常在被软禁在芳雅阁就快一年,要是让父皇将之解禁,恢复她的位份,您觉得前朝后宫会如何?”华聚水眸微眯的将计策道出。

潋贵妃闻言立即惊异的看着白倩蓉。

“母妃若是有所顾忌,就当蓉儿什么都没说过。”华聚见状立即表明立场。

潋贵妃听了随即摇摇头,垂了垂眼帘说道“也不是顾忌什么,就是隋常在被软禁这段时日风平浪静的,要是解禁了真搞出什么名堂,那我...”

“母妃无需亲自操手。”华聚眼露狡黠之色说道。

潋贵妃一脸莫名。

“母妃只需放出一点风声,自会有人自作聪明。”华聚一脸神秘的接着说。

“是么...”潋贵妃一脸犹豫,心中觉得蓉儿这般提议的确能够分散大家的注意力,但是后头风险极大。

“母妃要是不放心,蓉儿替您执行,您觉得怎么样?”华聚见潋贵妃犹豫不决的样子,就知道她有很多的顾虑。

“没事。”潋贵妃听罢立刻抬手阻止“母妃能做好这事。”想她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后宫待到了这般的年岁,还有什么事是处理不来的?

华聚闻言点点头,紧紧握着她的手,无比真诚的说“母妃,别担心,这事儿并不是什么大事,比起您被人诬蔑,蓉儿觉得将隋常在放出来才是最明确的解决方法。”

看隋立昂到时怎么收拾!

潋贵妃听着这话终于露出了笑容,她也回握白倩蓉的手,真心的说道“蓉儿,母妃谢谢你。”

华聚嫣然一笑,对着她摇摇头表示不必客气。

回到四皇子府时,麦雅婷刚好从彤乐轩回来,与她正面碰上的华聚,突然想起了幽婆婆的话。

“从来不曾与你很亲密,突然跟你很友好,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句话适时的在她心里重复了一遍。

麦雅婷已经走了过来,态度自然不做作的对着她微微笑说道“蓉侧妃,你刚从外头回来吗?”

华聚有心试探她是不是对萧煜有意,于是故意说道“对呀,我刚从母妃那儿回来。”说着话的同时不着痕迹的观察着她。

一道黯然的光芒在麦雅婷的眼中一闪而逝,暗中观察的华聚完全的看在眼里,心中已经确认麦雅婷怕是已经对萧煜芳心暗许,她为之一惊,也生出了不舒服的感觉。

自己的丈夫被人觊觎,那是非常不好的感觉。

麦雅婷已经从醉心那儿知道白倩蓉或许已经对她起疑,但是未免她突然的变化让白倩蓉更加的怀疑,于是将计就计的露出了对萧煜的情意,也将原本的计划稍微做了更改。

“那蓉侧妃一定累了,赶紧的去洗洗歇下吧。”麦雅婷保持着脸上的微笑,关切的说道。

华聚点点头,带着满心的不舒坦转身往芙蓉苑而去。

麦雅婷在白倩蓉转身的那一刻露出了鄙夷邪恶的眼神,只一瞬就将眸光掩饰了起来,微笑着转身往玲珑阁而去。

她不会那么轻易的被她发现的。

....................

随着范父和礼品店被烧成灰烬半个月后,悸流带着查到的消息来到了范采湘在莘王府住的摘星小院。

当范采湘听了他的汇报之后不禁气得眼泪直冒。

“司马彩昕...”她喃喃的咬出了这四个字。

“范姑娘,真凶现在人已经在回着东洋国的路上,您想要报仇可能有些困难。”悸流看着眼眶泛泪的范采湘老实的说道。

“我知道。”范采湘气得呛了悸流一声,用力的擦了擦眼泪才说“萧尧要很久才回来吗?”

悸流想了想道“还要大约半个月,主子才可以回来一次。”

范采湘听了眼泪再次不听使唤的往下掉,她如今非常无助,明明知道了谁是害死阿爹的凶手,却只能放任对方逍遥法外。

她现在需要萧尧的帮忙。

悸流看着眼泪流得更凶的范采湘,有些手足无措,却只能保持沉默。

“你先退下吧。”她想静一静,好好想想该怎么做。

悸流迟疑的看着她,并没有移动脚步。

范采湘知道他的顾虑,对着他不耐烦的摆摆手说“去去去,我范采湘的大仇一日未报,就不会轻易去寻短,退下吧!”

悸流这才略微放心的退了出去,随即将这事儿写在了纸条塞进竹筒里让一只白鸽给送了出去。

主子,您还是回来一趟吧,属下有心无力啊!

彼时,宫中忠孝阁主殿里,柔妃身边坐着盈贵人,一身茉莉香气的她看着让人赏心悦目。

未免吸进太多的香气搞得自己也中毒,柔妃谎称自己受了风寒,害怕过了病气给盈贵人,于是就蒙着口鼻。

盈贵人压根儿不会怀疑对她有提携之恩的柔妃,一脸关切的嘘寒问暖。

柔妃有心跟进她与品贵嫔的进度,于是淡淡的将生病的事带过,就切入正题。

“最近和品贵嫔处得如何?”柔妃佯装不经意的提起,一边给盈贵人夹点心,一边轻声问道。

盈贵人对柔妃向来都知无不言,她只顿了一顿就说道“品贵嫔不知发生什么事,最近老是足不出户的躲在阁子里,奴婢去拜访几次都被挡在门外,快一个月未见着她了,怪担心的。”

柔妃闻言挑眉的哦了一声问道“没听谁说发生什么事?”

盈贵人摇摇头说“没有。”除了每天的晨昏定省,品贵嫔基本都是待在阁子里。“而且皇上就是翻了她的牌子,她也是称病不去呢。”

“皇上没说什么吗?”柔妃也知道这事,只以为品贵嫔是真的病了。

盈贵人再次摇头“那倒没有,只派了徐公公带着东西前去慰问关心。”

“奇怪。”柔妃不自觉的吐出二字。

“娘娘,盈盈觉得您非常关心品贵嫔,何不前去瞧瞧?以您的身份,她可不能将您挡在门外吧!”盈贵人也深觉品贵嫔的怪异,于是不由自主的就给柔妃提议。

“那倒不必。”柔妃立即摆摆手,见盈贵人露出惊讶与疑惑的神情时才发现自己反应过大,立即指着脸上的面纱说道“瞧,本宫自己都病着呢,去了不是相互过病气吗?”

盈贵人这才了然于柔妃的大反应,原来是担心过了病气。“嗯,柔妃真是想的周到,是盈盈思虑不全了。”

柔妃莞尔一笑摇摇头,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差点儿就露出马脚了。

“对了,你有没有听说皇上好像要给你姐姐解禁?”柔妃假装好奇的问着,一边还暗暗的观察着她的反应。

却见盈贵人神情淡漠,一副事不关己的姿态说“有么?奴婢可没听说过。”她在乎的只是能不能够继续安稳的待在宫里度过余生。

柔妃心里有些失望,还想着故意挑拨几句,让她去粗使隋常在解禁这事儿。

“没关系,若消息准确,人就一定会被放出来的。”柔妃一脸关怀的说道,好像她才是盈贵人的姐姐似的。

盈贵人一副无所谓的表情点了点头,不再就这个话题做回应。柔妃也知道她根本不待见隋常在,但是她有心再加强盈贵人心中对隋常在的不喜,于是...

“盈盈,本宫知道你对隋常在存着失望之心,不为别的,就为当初她还是文妃的时候老是胡作非为,还对太后娘娘下毒手。”

“但是,这事儿也过了快一年,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本宫想,你作为妹妹的要是能在她落魄之时给予一点关怀一点温暖,或许未来她会为了你改过自新、重新做人,那么你们姐妹俩在这后宫也相互有个照应,你说是不是?”

柔妃一脸的循循善诱,让盈贵人对她越发的尊崇。“娘娘心善,盈盈感激不尽,只是隋常在会不会改过,盈盈不敢妄下定论,还是让她听天由命、咋们静观其变吧。”盈贵人说得坦然,让柔妃一时也不敢再多说什么,避免盈贵人对她的居心起疑。

“也罢,盈盈就自己看着办,你要记着,本宫希望你好。”柔妃握着她的手一脸真诚的说。

盈贵人感激一笑道“奴婢知道,娘娘的恩德,奴婢没齿难忘。”

柔妃面上笑得和善,暗地里却是阴狠至极,只是盈贵人如此简单的一个人又怎么看得出呢?

另一边嘉韧阁里的品贵嫔其实已经对那封恐吓信毫无感觉了,躲在阁子里的原因莫过于是最近身体有些累,总是爱睡。

她怀疑自己又有了,毕竟她生过一个,怀孕的症状她多少知道一些。

她如今身在皇宫,怀孕如此大的事绝对得先保密,否则孩子遇害了怎么办?

但是她必须通知皇上,瞒谁都可以,唯独皇上不可。

该怎么通知皇上呢?

自上回自己称病没去侍寝之后,皇上就再也没翻过她的牌子,不会是生气了吧?

皇帝:冤枉啊,最近的事儿太多了!

“宝盒。”想到这里,品贵嫔觉得还是去探探口风比较保险。

宝盒听见她的叫唤,从外头快步走了进来。“主子有何吩咐?”

品贵嫔柔和的说“本宫想邀四皇子侧妃白倩蓉前来一叙,你去给本宫问问徐公公,皇上得不得空?”

总得想个由头才可以名正言顺的出现在皇上面前,否则不只皇上会怪罪,分分钟后宫会胡乱传扬,届时她不得要躲在嘉韧阁几个月?

加上她不能拿腹中可能有的孩子冒险。

“不必了。”此时门外传来了皇帝爽朗的声音,说着人已经大步走了进来。

品贵嫔立刻起身,与宝盒一起屈膝行礼。“嫔妾见过皇上,皇上圣安。”

皇帝一声平身,伸手就将品贵嫔扶起,然后眼神示意其余人退下。

徐公公带着宝盒静悄悄的退下了,留下一时不知该兴奋还是该好笑的品贵嫔睁着怪异的眼神看着皇帝。

“怎么?看见朕不高兴?”皇帝看着她奇怪的表情,转身作势要走。

品贵嫔连忙上前挽着他的胳膊,带着些许娇嗔说道“皇上不是来看嫔妾的吗?难道您看够了?”说着仰头对着他调皮的眨眨眼。

皇帝看着她逗趣的表情,原本就有些松动的心情顿时豁然开朗。

哈哈大笑的反手将她搂进怀里,他带着她往内室走去。

“说吧,朕知道你一定是有事,否则不会无端端的想要见朕。”皇帝对她还是有些了解的,自打入宫至今从未主动找他,更别说会为了争宠而让自己一直在他的面前晃。

她乖巧的不可思议,压根儿就不似一般十几岁的女孩儿。

“皇上英明。”品贵嫔忍不住赞了一句。

皇帝却捏了捏她嫩嫩的脸蛋,脸上故意露出鄙夷的神情说道“别给朕灌迷汤,赶紧说吧。”

品贵嫔闻言难得的露出了谄媚的神色,伸手再次挽住他的胳膊依靠着他说“皇上,嫔妾可能有了。”

“有了?”皇帝重复她的话然后消化着,随后惊喜的低头看着仰着头的她问道“怀孕了?”忍不住的伸手抚向她的腹部。

品贵嫔抓下他的手,好笑的纠正他道“是可能。”

嗯?!

皇帝一脸不解的看着她,于是品贵嫔继续说道“皇上,您不是知道嫔妾在这近一个月里都待在嘉韧阁不出去,连您翻了牌子也称病不去?”

“是身体不适所以没法儿侍寝?”皇帝立即换上了关切的神情问道。

品贵嫔嗯了一声点点头,接着说“所以嫔妾想,是不是能让四皇子侧妃来给嫔妾看看,嫔妾可不想搞什么诈胡的事儿,丢人!”她可不能说害怕有人想要祸害腹中孩子,对于自己的后宫,皇帝还是挺信任的。

皇帝听她说的很有道理,倒也没有想要阻拦的意思。“去安排吧,任何消息记得第一个通知朕。”

“那是自然。”品贵嫔好笑的看着她。

皇帝看着她笑得灿烂,忽然苦着一张脸说道“若朕的萱儿真的怀孕了,不就不能侍寝了?”说着再次反手将她拥进怀里,满眼的情欲。

品贵嫔被他如此露骨的话说得面红耳赤,轻轻推开他说道“皇上后宫多的是能够侍寝的美人儿,少了嫔妾不足挂齿。”

“真心话?”皇帝看着她布满红霞的脸,心情实在是好。

品贵嫔转过头与他对视,嗔道“假的。”

听着她的话,爽朗的笑声立即从内室传了出去,守在外头的徐公公和宝盒闻声后对视一眼,相视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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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讓蕭翔徹查紫羅蘭的來歷,蕭翔只查到一點眉目。

這紫羅蘭的背景非常強大,強大到他在著手查探的時候,一直有所阻滯,像是有一只無形的手在阻撓著一切的進行。

看著只回濤悅城一天就回到淮城的蕭煜,蕭翔本想將查到的消息跟他商量一番,在看到他一臉挫敗的模樣,硬是將話吞了回去。

在了解事情的經過之後,蕭翔也陷入了沈思。

他當然也不相信麥雅婷會處心積慮讓這樣的事情發生,清譽對一個女子來說是極其重要,她不可能拿自身的清譽來做賭註。

況且,她根本沒辦法預算到蕭煜什麽時候回府。

據他說,蓉兒要他對麥雅婷負責,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畢竟她是親眼目睹自己的丈夫看見了人家清白姑娘的身體。

可是蕭煜對白倩蓉如此的死心塌地,自己心愛的妻子竟然讓他對別的女人負責,任哪一個愛妻心切的男人都沒辦法接受的。

蕭翔未曾娶妻,也未曾經歷情情愛愛中的糾葛,他根本不清楚如何處理才算恰當,只能在蕭煜身邊安撫來作為支持。

另一邊的四皇子府,原本說要在府裏待幾天的蕭煜,竟是在回來的第二日連招呼也不打就騎著馬離開四皇子府前往淮城。

華聚心中更加的難受,對於蕭煜的不理解很是不能釋懷。

而麥雅婷就越加的扮演著做錯事的小白兔,每次見面都卑躬屈膝的,將自己貶得一文不值,所以就算蕭煜看了自己的身子,自己也覺得配不上他。

她這般的貶低自己更讓華聚心存愧疚,也覺得蕭煜必須對麥雅婷負責。

麥雅婷也是個良善的人,讓她嫁入四皇子府或許能夠為府裏增添人氣,加上她活潑的個性,假以時日會讓蕭煜接納她的。

可是華聚心裏實在也是不舒坦,有哪個女人願意親自讓自己的丈夫去接納另一個女人呢?

早知道就不要當什麽好人讓麥雅婷暫住府裏,現在就什麽事都不會發生了,哎...

出門去監工的麥雅婷,今天約了醉心在彤樂軒裏見面。每一次見面,醉心都會假扮修葺工人混進去,將獲得的消息和下一步驟傳遞給她。

一如往常的,麥雅婷走進彤樂軒,做了簡單的指揮之後就走到了一名工人身邊,假裝指揮著工作。

作工人裝扮的醉心謙恭的點頭應是,態度唯唯諾諾。暗地裏卻將袖中的紙條遞給了麥雅婷。

做完了一切之後,她就點頭哈腰的不斷應是,然後繼續手邊工作。

麥雅婷將紙條收進懷裏,然後繼續著一天的監工。

忙了一天,麥雅婷拖著疲累的身體回到四皇子府玲瓏閣,因為冬季末,夜間的時候還是挺冷的,於是她決定隨意洗漱之後就直接上床睡了。

從懷裏拿出醉心給她的紙條,麥雅婷打開來看,裏頭躺著寫著第三步:制造意外。

制造意外?

麥雅婷盯著這四個字半響都不明白它的意思,是要制造什麽樣的意外?

她自己出意外還是白倩蓉出意外? 

當然是白倩蓉出意外了,麥雅婷理所當然的做了結論,只要白倩蓉出了意外,嚴重的話沒了命,那麽她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取代白倩蓉四皇子側妃的身份。

蕭煜:你想多了,蓉兒不在了也輪不到你。

要是白倩蓉出事並不嚴重,那唯一在她身邊的自己,要彤樂軒和四皇子府兩邊跑,對白倩蓉無微不至,那麽蕭煜在感念她照顧白倩蓉的時候,發現了她的好,一定會接納她的。

這個意外一定得是雙贏局面,否則她就會功敗垂成了。

麥雅婷了然的對著自己點點頭,突然覺得自己真的是絕頂聰明,四個字就能夠理解出這麽多的東西。

好,先睡一覺,再慢慢想該制造什麽意外。

芙蓉苑裏,華聚輾轉反側,一直對蕭煜看見麥雅婷光裸的身子耿耿於懷。

她想不明白這件事為什麽會發生。

麥雅婷不可能如此有心計的來到四皇子府勾引蕭煜,因為她來的時候,蕭煜已經出差了。

連她這個四皇子側妃都不知道蕭煜會突然回來,麥雅婷這個暫時的住戶,一定更加不知道。

唉...華聚不自覺的在心裏嘆息,就聽見床幔外有一道銀白色的光影。

“是幽婆婆嗎?”華聚並未揭開床幔,而是先試探性的問道。

床幔外的光影應了一聲嗯,華聚才掀開床幔看向光影。

“你的靈魂出竅練得如何了?”幽婆婆輕飄飄的飛到了床沿坐下。

“好像還差一點火候。”華聚尷尬的笑道。“對了,婆婆,您每一次過來都這麽亮,不會被發現嗎?”

幽婆婆點點頭道“我靈魂出竅之前都會事先設定好時間,這一段時間對一般人來說是空白的。”

華聚一點就通,急忙好奇的問“那這個時間設定我能不能學?”

幽婆婆淡淡的睨了她一眼道“還是先搞定你的靈魂出竅比較好。”

華聚聞言幹笑幾聲沒接話。

“順便跟你說個事兒。”幽婆婆擡起厚重的眼皮認真的看著她道“你最近身邊有小人,切記,除了一直在身邊的,其余的人都不要太過相信了。”

華聚聽著有些不明就裏,但幽婆婆是她敬重的長輩,不管有沒有聽懂,她都點點頭應是。

“婆婆我知道你聽了沒有很懂。”幽婆婆很不客氣的就戳穿她,就聽見她再次幹笑幾聲。

“重點,尤其是從來不曾跟你很親密的,突然跟你很友好,知道無事獻殷勤後面怎麽接嗎?”幽婆婆挑眉問道。

華聚很自然的就說“非奸...即盜。”這讓她想起了麥雅婷。

幽婆婆不會無端端的特地靈魂出竅來問她的靈魂出竅練得如何,想必就是因為麥雅婷的突然造訪,還暫住四皇子府讓幽婆婆推算出有內幕吧。

“懂了就行,婆婆我將話帶到,你好自為之。”語畢擡起手在她頭頂上輕拍一記說道“你嫁了一個極好的夫婿,好好的珍惜,只做該做的事,其余的就讓他親自處理,你別插手了。”

華聚對於這後面的部分沒有完全聽懂,但是她會好好消化這句話的。“我知道了,會好好想想的。”

“你並沒有完全了解婆婆說的,但是婆婆不可多說,你自己斟酌,婆婆我先走了。”幽婆婆再次拍了她頭頂一記,才飛身離開了芙蓉苑。

失去了光影的光芒,芙蓉苑寢室裏又恢復了昏暗,華聚放下了床幔,開始重新回想幽婆婆最後說的話。

“你嫁了一個極好的夫婿,好好的珍惜,只做該做的事,你別插手了。”

這一句話到底要帶出什麽意思呢?

.....................

淮城的運水道修建案正如火如荼的進行著,威遠將軍孫文塘從南陵與西域邊境讓人八百裏加急送來急件。

皇帝看著急件中的消息立即勃然大怒。

啪!

他大力的將急件拍在書案上,令同是參謀的單衛國、隋立昂、謝蜀雲,以及幾名機要大臣的心顫了一顫。

謝蜀雲是兵部尚書,這八百裏加急的一定是非常重大的消息,於是出列上前一步開口問道“皇上請息怒,不知這急件裏寫的是什麽?”否則以皇帝一貫的冷靜,不會如此突然發怒。

“你自己看看。”皇帝抓起書案上的急件往下首一丟,急件被扔在謝蜀雲腳邊。

謝蜀雲也不計較皇帝這般的將急件扔下來,彎身將之從地上拿起來看,立即瞳孔微縮。

這西域什麽時候能夠如此自由的在南陵邊境進出自如?!還強搶?!

什麽都搶,糧食、女人、錢財...

“皇上,這...”謝蜀雲看著急件,想要問及孫文塘,卻又不敢太直接,畢竟孫沐陽是皇帝的恩師,孫文塘是恩師的兒子。

單衛國就不大理會什麽身份地位分量的懸殊,看著謝蜀雲一臉為難,上前從他手中奪過急件一看。“皇上,威遠將軍在南陵與西域邊境鎮守近七年,向來相安無事,現下卻發生這般嚴重的狀況,是不是該讓誰前去瞧瞧,了解一番?”

皇帝還是挺欣賞單衛國的大方直接,對謝蜀雲過於瞻前顧後的品行持有保留想法。

“說說你的看法。”皇帝收起了怒容,恢復了一貫的冷靜對著單衛國說道。

單衛國恭敬的點點頭,將急件交於前來的徐公公後,才緩緩說道“回皇上,臣覺得,威遠將軍鎮守邊境時日已久,會不會是因為西域發起新的進犯方法導致威遠將軍措手不及,才促使的這般嚴重的局面?”

皇帝聽了覺得有些道理,他將目光移向已經回歸原位的謝蜀雲,沈聲道“謝愛卿,你怎麽看?”

被點名的謝蜀雲身體立即打直,面上無比謙恭的說“回皇上,臣不只是附議單大人,也覺得這威遠將軍可能待在同一個地方太久,這個用兵的伎倆或許已經無法針對西域的要害,是不是...換一換鎮守的人?”最後一句說得極為小聲,但是乾坤殿裏就那幾人,靜得很,大家都聽得一清二楚。

隋立昂聞言輕哼一聲問道“謝大人,換人不是不可以,可是如今朝中可用之人極少,你這是要皇上換誰去呢?”

皇帝雖不喜隋立昂擅自插嘴,但是他說到重點了,如今朝中真的是沒人能夠替代孫文塘和傅磊霍。

就連用兵奇神的蕭煜,現在也被派到淮城給運水道修建監工了,皇次子雖也是善於用兵,但是比起兩位將軍,他還是有欠火候。

“那隋愛卿覺得該怎麽做?”皇帝露出了銳利的眸光看向隋立昂,卻見他肩頭抖了一下,低下頭支吾半響都擠不出一個字。

“皇上,臣以為當務之急先派人到邊境了解情況,再決定要不要換人,為好。”單衛國見隋立昂被皇帝問倒了,於是給他鋪了臺階,心裏也希望他不要再那麽嘴賤。

謝蜀雲附和著說“皇上,臣...贊同單大人的提議。”

“你們呢?”皇上銳利的眸光掃向其他大臣。

其余的大臣互換眼神後都躬身說道“臣等附議。”

皇帝再將眼神轉向一直與單衛國作對的隋立昂。他立即躬身說道“臣...臣也附議。”然後在心裏不斷暗罵,丫的單衛國好樣兒的!他會記住的!

“那好。”皇帝臉色和緩了些,語氣恢復了一貫的沈著道“朕決定,讓馬謙亦前去看看,再匯報是否需要換人,有沒有異議?”

下首的馬大人聽得是冷汗直流,怎的會是讓阿亦去呢?他不是朝中的人,他只是四殿下的幕僚啊!

“馬愛卿,有話不妨直說。”看著一臉為難的馬大人,皇帝輕啟唇辮。

“這...”馬大人一時也不知是不是要直說。

“朕會赦免你的罪,說吧。”皇帝一臉平靜無波的說道。

馬大人聽了稍微想了想才說“臣...感謝皇上將犬子阿亦設入了邊境觀察人選,但是...阿亦他無心政治,只在閑暇時候幫四殿下處理一些瑣事,所以這去邊境了解情況的人選...皇上是不是想一想其他人?”說著眼神偷偷的瞄了皇帝一眼。

他已經說得很隱晦了,不知道皇上是不是聽得懂。

“馬大人,你這是不識擡舉了,皇上如此看得起馬謙亦,你沒感恩戴德,反而拒絕皇上,這是違抗皇命你知不知道?”隋立昂又逮到機會挖苦別人,於是趁機說了幾句。

皇帝輕咳一聲表示隋立昂又擅自插嘴讓他極為不悅,讓隋立昂再次的懊惱自己的沒眼力勁兒。

他這是老糊塗了,怎的最近老是在皇上面前表現得如此的差勁?自打大女兒被貶為隋常在之後,他把希望寄托在另外一個女兒盈貴人身上。

怎知,盈貴人到如今依舊是盈貴人,被皇上寵幸了這麽些時日都未曾再晉級,這讓他煩惱的頭發都花白了!

盈貴人斜眼:你老頭子的頭發?本就花白了,別什麽都往別人身上賴!

單衛國再次的給隋立昂解圍,上前開口道“皇上,臣以為,朝中還有幾名有能力的年輕人,比如兵部尚書謝大人的兒子謝孟桓、陸大人的兒子陸非迅,還有定國將軍傅磊霍的弟弟傅磊峰,鎮國將軍洪啟天的兒子洪信屏,再者,犬子單祖暉也願意為皇上效勞。”語畢就躬身拱手恭敬的靜待皇帝的反應。

皇帝聽著也覺得在理,不一定要勉強一個心不在朝廷的人為朝廷效力,單衛國也提了幾個年輕人,這些年輕人的確也是人中龍鳳,若加以歷練,將來可以輔佐新君。

贊同的點了點頭,皇帝龍顏大悅,朗聲說道“單愛卿,那麽朕就讓你的兒子祖暉給朕跑一趟,可好?”

瀲貴妃是單祖暉的姑母,那麽皇帝嚴格來說就是他的姑父。

單衛國受寵若驚的跪地謝恩道“臣多謝皇上給予犬子機會,定讓祖暉不負皇上厚望。”

皇帝滿意的點點頭,大手一揮就讓所有人退下了。

隋立昂滿心的不平衡。

他沒有兒子,府裏一大堆的女兒讓他煩心。幾年前讓大女兒選秀入了宮之後他就瘋魔了,覺得想要鞏固他在朝中的勢力,唯一的方法就是讓女兒綁住皇上。

在大女兒得寵的時候,他又讓也是嫡女的三女兒入宮,本想說姐妹倆在宮裏互相照應,一同伺候皇上,一同得寵,那麽他這個禮部尚書的地位也會穩固些。

誰知道大女兒因為瀲妃取代了她想要得到的貴妃之位,之後她就開始做許多出格的事,才導致了被貶的命運。

而三女兒從小與他不親近,被送入宮也對他極度不諒解,拼命的讓自己默默無聞,不讓皇上寵幸。

好吧,後來終於想通了也被皇上註意到了,卻還是保持在貴人的位份上。她這是到瓶頸了嗎?

這是不是表示他又得送一個女兒進來?

皇帝斜眼:..........

....................

單祖暉被派去南陵和西域邊境當視察官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整個濤悅城。就連後宮也聽到了風聲,都紛紛恭喜瀲貴妃,畢竟單祖暉是她的侄兒,被皇上賞識重用絕對會讓單家的官運越加的平步青雲。

瀲貴妃聽著宮妃的奉承心裏很不舒坦,在玉坤宮的晨昏定省結束後就回了悠揚殿。

心情郁悶無趣的她立即想到了兒媳婦白倩蓉,於是讓妍妍去請她入宮陪伴。

當華聚抵達悠揚殿的時候,裏頭壓抑的氣氛讓她蹙眉,快步的進到內殿就看見了一手捏著鼻梁一手撐著腮幫子的瀲貴妃。

“母妃。”華聚加快了腳步走近她,蹙著眉頭關切的問道“您怎麽了?頭疼了?”她轉頭眼神詢問妍妍。

妍妍與甜甜對視一眼為難的搖搖頭,努了努嘴看著瀲貴妃,表示一切還是由主子自己說比較恰當。

華聚了然於心,對著她們點點頭後讓兩人先退下,她則是走到了瀲貴妃身後,伸手開始給她按摩太陽穴。

瀲貴妃立即往後靠在椅背上方便白倩蓉給她按摩。

“怎麽樣?有沒有好一點?”華聚一邊揉一邊輕聲問道。

瀲貴妃閉著雙眼點點頭,一會兒之後她睜開雙眼,忽然覺得堆積在鼻梁處的不適感已經退了不少。

她展開笑容伸手握著還在按壓她太陽穴的手,輕輕一扯將她拉著繞過椅子來到她面前。

“蓉兒辛苦了,先坐一坐。”瀲貴妃慈愛的對著她柔聲說。

華聚乖順的點點頭,在床沿旁的凳子上落座。“發生什麽事了麽?” 如果只是後宮的事,絕對不可能讓在宮裏二十幾年的瀲貴妃如此煩惱。

瀲貴妃輕嘆一聲才開口“你有沒有聽說你表弟單祖暉被派遣到南陵與西域邊境當視察官的事?”

單祖暉是蕭煜的表弟,白倩蓉是蕭煜的媳婦兒,自然的單祖暉也是她表弟,雖然她年紀比單祖暉小。

華聚點了點頭表示她已經知道這事,加上民間傳得沸沸揚揚的,她基本很難不知道。

“這就是了。”瀲貴妃眉頭再一次的皺了起來。

“表弟能夠得到父皇的賞識,不是好事嗎?”華聚一臉不解的問道。

瀲貴妃聞言無奈的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才說“對單家來說,祖暉被派遣到邊境的確是好事,卻也是壞事。”

聽到這裏華聚終於明白了瀲貴妃的擔憂。她記得曾經蕭煜說過,希望瀲貴妃永遠都只是貴妃,這是最後保護及保障單家的極限。

若是因為單祖暉的功名致使單家再次的名聲大噪起來,不只是對單家再次的樹立仇敵,也會讓瀲貴妃越發的難做人。

皇上向來都想要平衡朝政與後宮,單家若是太過鶴立雞群,對單家對朝廷都是壓力。

“蓉兒你說說,我該怎麽辦?”瀲貴妃有些煩躁的問道。

華聚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輕聲安撫道“母妃,先別著急,讓蓉兒想一想。”

單祖暉自去年獲得榜眼後就默默無聞,突然能夠被皇上指派去到西域邊境,有很大的可能性是由單衛國開的口。

單衛國替自家兒子謀出路純屬正常,卻被有心人如此大肆宣揚,將單衛國對單祖暉的嚴父想要調教歷練兒子之心,硬是曲解成給瀲貴妃背後增加勢力。

如今朝中與單衛國對立的無非就是禮部尚書隋立昂。單衛國成為吏部尚書超過十五年,是兩朝元老,與隋立昂這個禮部尚書相差甚遠。

隋立昂在景旭二年才從禮部士郎晉級為尚書,景旭十年才將隋秀湘送入宮選秀,繼而地位穩固了許多。

怕是因為如今隋秀湘被皇帝軟禁在芳雅閣快一年,隋立昂已經想不到方法了,於是破罐子破摔,將單祖暉給朝廷效勞的事宣揚開來。

“母妃,或者...您可以做一件事。”華聚想到這裏,心中冒出一條計策。“只是不知您願不願意。”

瀲貴妃見白倩蓉臉上露出慎重的神色,心中也有一些凝重。“說來聽聽。”

“先前的文妃,現在的隋常在被軟禁在芳雅閣就快一年,要是讓父皇將之解禁,恢復她的位份,您覺得前朝後宮會如何?”華聚水眸微瞇的將計策道出。

瀲貴妃聞言立即驚異的看著白倩蓉。

“母妃若是有所顧忌,就當蓉兒什麽都沒說過。”華聚見狀立即表明立場。

瀲貴妃聽了隨即搖搖頭,垂了垂眼簾說道“也不是顧忌什麽,就是隋常在被軟禁這段時日風平浪靜的,要是解禁了真搞出什麽名堂,那我...”

“母妃無需親自操手。”華聚眼露狡黠之色說道。

瀲貴妃一臉莫名。

“母妃只需放出一點風聲,自會有人自作聰明。”華聚一臉神秘的接著說。

“是麽...”瀲貴妃一臉猶豫,心中覺得蓉兒這般提議的確能夠分散大家的註意力,但是後頭風險極大。

“母妃要是不放心,蓉兒替您執行,您覺得怎麽樣?”華聚見瀲貴妃猶豫不決的樣子,就知道她有很多的顧慮。

“沒事。”瀲貴妃聽罷立刻擡手阻止“母妃能做好這事。”想她在這吃人不吐骨頭的後宮待到了這般的年歲,還有什麽事是處理不來的?

華聚聞言點點頭,緊緊握著她的手,無比真誠的說“母妃,別擔心,這事兒並不是什麽大事,比起您被人誣蔑,蓉兒覺得將隋常在放出來才是最明確的解決方法。”

看隋立昂到時怎麽收拾!

瀲貴妃聽著這話終於露出了笑容,她也回握白倩蓉的手,真心的說道“蓉兒,母妃謝謝你。”

華聚嫣然一笑,對著她搖搖頭表示不必客氣。

回到四皇子府時,麥雅婷剛好從彤樂軒回來,與她正面碰上的華聚,突然想起了幽婆婆的話。

“從來不曾與你很親密,突然跟你很友好,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這句話適時的在她心裏重復了一遍。

麥雅婷已經走了過來,態度自然不做作的對著她微微笑說道“蓉側妃,你剛從外頭回來嗎?”

華聚有心試探她是不是對蕭煜有意,於是故意說道“對呀,我剛從母妃那兒回來。”說著話的同時不著痕跡的觀察著她。

一道黯然的光芒在麥雅婷的眼中一閃而逝,暗中觀察的華聚完全的看在眼裏,心中已經確認麥雅婷怕是已經對蕭煜芳心暗許,她為之一驚,也生出了不舒服的感覺。

自己的丈夫被人覬覦,那是非常不好的感覺。

麥雅婷已經從醉心那兒知道白倩蓉或許已經對她起疑,但是未免她突然的變化讓白倩蓉更加的懷疑,於是將計就計的露出了對蕭煜的情意,也將原本的計劃稍微做了更改。

“那蓉側妃一定累了,趕緊的去洗洗歇下吧。”麥雅婷保持著臉上的微笑,關切的說道。

華聚點點頭,帶著滿心的不舒坦轉身往芙蓉苑而去。

麥雅婷在白倩蓉轉身的那一刻露出了鄙夷邪惡的眼神,只一瞬就將眸光掩飾了起來,微笑著轉身往玲瓏閣而去。

她不會那麽輕易的被她發現的。

....................

隨著範父和禮品店被燒成灰燼半個月後,悸流帶著查到的消息來到了範采湘在莘王府住的摘星小院。

當範采湘聽了他的匯報之後不禁氣得眼淚直冒。

“司馬彩昕...”她喃喃的咬出了這四個字。

“範姑娘,真兇現在人已經在回著東洋國的路上,您想要報仇可能有些困難。”悸流看著眼眶泛淚的範采湘老實的說道。

“我知道。”範采湘氣得嗆了悸流一聲,用力的擦了擦眼淚才說“蕭堯要很久才回來嗎?”

悸流想了想道“還要大約半個月,主子才可以回來一次。”

範采湘聽了眼淚再次不聽使喚的往下掉,她如今非常無助,明明知道了誰是害死阿爹的兇手,卻只能放任對方逍遙法外。

她現在需要蕭堯的幫忙。

悸流看著眼淚流得更兇的範采湘,有些手足無措,卻只能保持沈默。

“你先退下吧。”她想靜一靜,好好想想該怎麽做。

悸流遲疑的看著她,並沒有移動腳步。

範采湘知道他的顧慮,對著他不耐煩的擺擺手說“去去去,我範采湘的大仇一日未報,就不會輕易去尋短,退下吧!”

悸流這才略微放心的退了出去,隨即將這事兒寫在了紙條塞進竹筒裏讓一只白鴿給送了出去。

主子,您還是回來一趟吧,屬下有心無力啊!

彼時,宮中忠孝閣主殿裏,柔妃身邊坐著盈貴人,一身茉莉香氣的她看著讓人賞心悅目。

未免吸進太多的香氣搞得自己也中毒,柔妃謊稱自己受了風寒,害怕過了病氣給盈貴人,於是就蒙著口鼻。

盈貴人壓根兒不會懷疑對她有提攜之恩的柔妃,一臉關切的噓寒問暖。

柔妃有心跟進她與品貴嬪的進度,於是淡淡的將生病的事帶過,就切入正題。

“最近和品貴嬪處得如何?”柔妃佯裝不經意的提起,一邊給盈貴人夾點心,一邊輕聲問道。

盈貴人對柔妃向來都知無不言,她只頓了一頓就說道“品貴嬪不知發生什麽事,最近老是足不出戶的躲在閣子裏,奴婢去拜訪幾次都被擋在門外,快一個月未見著她了,怪擔心的。”

柔妃聞言挑眉的哦了一聲問道“沒聽誰說發生什麽事?”

盈貴人搖搖頭說“沒有。”除了每天的晨昏定省,品貴嬪基本都是待在閣子裏。“而且皇上就是翻了她的牌子,她也是稱病不去呢。”

“皇上沒說什麽嗎?”柔妃也知道這事,只以為品貴嬪是真的病了。

盈貴人再次搖頭“那倒沒有,只派了徐公公帶著東西前去慰問關心。”

“奇怪。”柔妃不自覺的吐出二字。

“娘娘,盈盈覺得您非常關心品貴嬪,何不前去瞧瞧?以您的身份,她可不能將您擋在門外吧!”盈貴人也深覺品貴嬪的怪異,於是不由自主的就給柔妃提議。

“那倒不必。”柔妃立即擺擺手,見盈貴人露出驚訝與疑惑的神情時才發現自己反應過大,立即指著臉上的面紗說道“瞧,本宮自己都病著呢,去了不是相互過病氣嗎?”

盈貴人這才了然於柔妃的大反應,原來是擔心過了病氣。“嗯,柔妃真是想的周到,是盈盈思慮不全了。”

柔妃莞爾一笑搖搖頭,心裏暗暗松了口氣,差點兒就露出馬腳了。

“對了,你有沒有聽說皇上好像要給你姐姐解禁?”柔妃假裝好奇的問著,一邊還暗暗的觀察著她的反應。

卻見盈貴人神情淡漠,一副事不關己的姿態說“有麽?奴婢可沒聽說過。”她在乎的只是能不能夠繼續安穩的待在宮裏度過余生。

柔妃心裏有些失望,還想著故意挑撥幾句,讓她去粗使隋常在解禁這事兒。

“沒關系,若消息準確,人就一定會被放出來的。”柔妃一臉關懷的說道,好像她才是盈貴人的姐姐似的。

盈貴人一副無所謂的表情點了點頭,不再就這個話題做回應。柔妃也知道她根本不待見隋常在,但是她有心再加強盈貴人心中對隋常在的不喜,於是...

“盈盈,本宮知道你對隋常在存著失望之心,不為別的,就為當初她還是文妃的時候老是胡作非為,還對太後娘娘下毒手。”

“但是,這事兒也過了快一年,人非聖賢孰能無過,本宮想,你作為妹妹的要是能在她落魄之時給予一點關懷一點溫暖,或許未來她會為了你改過自新、重新做人,那麽你們姐妹倆在這後宮也相互有個照應,你說是不是?”

柔妃一臉的循循善誘,讓盈貴人對她越發的尊崇。“娘娘心善,盈盈感激不盡,只是隋常在會不會改過,盈盈不敢妄下定論,還是讓她聽天由命、咋們靜觀其變吧。”盈貴人說得坦然,讓柔妃一時也不敢再多說什麽,避免盈貴人對她的居心起疑。

“也罷,盈盈就自己看著辦,你要記著,本宮希望你好。”柔妃握著她的手一臉真誠的說。

盈貴人感激一笑道“奴婢知道,娘娘的恩德,奴婢沒齒難忘。”

柔妃面上笑得和善,暗地裏卻是陰狠至極,只是盈貴人如此簡單的一個人又怎麽看得出呢?

另一邊嘉韌閣裏的品貴嬪其實已經對那封恐嚇信毫無感覺了,躲在閣子裏的原因莫過於是最近身體有些累,總是愛睡。

她懷疑自己又有了,畢竟她生過一個,懷孕的癥狀她多少知道一些。

她如今身在皇宮,懷孕如此大的事絕對得先保密,否則孩子遇害了怎麽辦?

但是她必須通知皇上,瞞誰都可以,唯獨皇上不可。

該怎麽通知皇上呢?

自上回自己稱病沒去侍寢之後,皇上就再也沒翻過她的牌子,不會是生氣了吧?

皇帝:冤枉啊,最近的事兒太多了!

“寶盒。”想到這裏,品貴嬪覺得還是去探探口風比較保險。

寶盒聽見她的叫喚,從外頭快步走了進來。“主子有何吩咐?”

品貴嬪柔和的說“本宮想邀四皇子側妃白倩蓉前來一敘,你去給本宮問問徐公公,皇上得不得空?”

總得想個由頭才可以名正言順的出現在皇上面前,否則不只皇上會怪罪,分分鐘後宮會胡亂傳揚,屆時她不得要躲在嘉韌閣幾個月?

加上她不能拿腹中可能有的孩子冒險。

“不必了。”此時門外傳來了皇帝爽朗的聲音,說著人已經大步走了進來。

品貴嬪立刻起身,與寶盒一起屈膝行禮。“嬪妾見過皇上,皇上聖安。”

皇帝一聲平身,伸手就將品貴嬪扶起,然後眼神示意其余人退下。

徐公公帶著寶盒靜悄悄的退下了,留下一時不知該興奮還是該好笑的品貴嬪睜著怪異的眼神看著皇帝。

“怎麽?看見朕不高興?”皇帝看著她奇怪的表情,轉身作勢要走。

品貴嬪連忙上前挽著他的胳膊,帶著些許嬌嗔說道“皇上不是來看嬪妾的嗎?難道您看夠了?”說著仰頭對著他調皮的眨眨眼。

皇帝看著她逗趣的表情,原本就有些松動的心情頓時豁然開朗。

哈哈大笑的反手將她摟進懷裏,他帶著她往內室走去。

“說吧,朕知道你一定是有事,否則不會無端端的想要見朕。”皇帝對她還是有些了解的,自打入宮至今從未主動找他,更別說會為了爭寵而讓自己一直在他的面前晃。

她乖巧的不可思議,壓根兒就不似一般十幾歲的女孩兒。

“皇上英明。”品貴嬪忍不住贊了一句。

皇帝卻捏了捏她嫩嫩的臉蛋,臉上故意露出鄙夷的神情說道“別給朕灌迷湯,趕緊說吧。”

品貴嬪聞言難得的露出了諂媚的神色,伸手再次挽住他的胳膊依靠著他說“皇上,嬪妾可能有了。”

“有了?”皇帝重復她的話然後消化著,隨後驚喜的低頭看著仰著頭的她問道“懷孕了?”忍不住的伸手撫向她的腹部。

品貴嬪抓下他的手,好笑的糾正他道“是可能。”

嗯?!

皇帝一臉不解的看著她,於是品貴嬪繼續說道“皇上,您不是知道嬪妾在這近一個月裏都待在嘉韌閣不出去,連您翻了牌子也稱病不去?”

“是身體不適所以沒法兒侍寢?”皇帝立即換上了關切的神情問道。

品貴嬪嗯了一聲點點頭,接著說“所以嬪妾想,是不是能讓四皇子側妃來給嬪妾看看,嬪妾可不想搞什麽詐胡的事兒,丟人!”她可不能說害怕有人想要禍害腹中孩子,對於自己的後宮,皇帝還是挺信任的。

皇帝聽她說的很有道理,倒也沒有想要阻攔的意思。“去安排吧,任何消息記得第一個通知朕。”

“那是自然。”品貴嬪好笑的看著她。

皇帝看著她笑得燦爛,忽然苦著一張臉說道“若朕的萱兒真的懷孕了,不就不能侍寢了?”說著再次反手將她擁進懷裏,滿眼的情欲。

品貴嬪被他如此露骨的話說得面紅耳赤,輕輕推開他說道“皇上後宮多的是能夠侍寢的美人兒,少了嬪妾不足掛齒。”

“真心話?”皇帝看著她布滿紅霞的臉,心情實在是好。

品貴嬪轉過頭與他對視,嗔道“假的。”

聽著她的話,爽朗的笑聲立即從內室傳了出去,守在外頭的徐公公和寶盒聞聲後對視一眼,相視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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